大学毕业却选择了“掏马葫芦” 网名“水浊荷香”又有什么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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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4-10-16 17:32

党代表 | 大学毕业却选择了“掏马葫芦” 网名“水浊荷香”又有什么深意?

中国新闻(原创)来源:央视网 2017年10月23日 1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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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央视网消息:排水工作第一线,欧博苦 、累 、脏、 险、 毒。城市血脉清道夫 ,甘苦自知心地宽。十九大代表、哈尔滨市排水集团顾乡排水公司女子清掏班班长荀笑红为您讲述她的故事。

  大学毕业后选择排水工作 “要去就得去一线”

  荀笑红,哈尔滨市排水集团顾乡排水公司女子清掏班班长,清理各种地下管道的淤泥、粪便等堵塞物,保障城市地下管网的畅通,是荀笑红的日常工作。

  1991年,大学毕业、年仅20岁的荀笑红,选择了排水工人这个职业。对于排水这行,荀笑红并不陌生,她的母亲年轻时就是排水工人,被称为“铁姑娘”,多次获得省市劳模称号。所以,对于排水工作的不易,荀笑红从小就耳濡目染。荀笑红说,刚参加工作时,排水在社会上很受歧视。

  荀笑红:我们过去有句话叫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比掏马葫芦强。过去都管我们叫掏马葫芦的,管路面那个井叫马葫芦。

  记者:为什么还会选择这份职业?你母亲在单位,其实有可能帮你调整到别的岗位?

  荀笑红:我妈对我要求挺严的,她说你要去就得取一线,因为一线缺人。我说别人能干,我就能干,我所说的别人不是说别的女孩子能干,我是说包括男的在内,只要有人干我就能干。

  上班一星期之后,欧博娱乐荀笑红第一次下井清掏作业。怕虫子的她一打开井盖,就看到垃圾、污物和四处爬的虫子,但仍硬着头皮下了井。结束工作后,上井时,同事要帮她擦去脸上的泥,她却开心地说不要擦,因为这是下井的证明。

  鼻子适应了刺鼻气味 手上的味道反复搓洗都除不掉

  穿上胶皮水衩,下到阴暗的下水井里,在熏人的臭气中,用铁锹把淤泥和垃圾舀进桶里,铁锹够不到的地方,就趴下去用手捧。这是每年入冬到次年开春,荀笑红他们工作中的一项重要内容。

  荀笑红:反正我们都习惯了,都干二十多年了,如果不是太重的话都已经觉不出来了,有时候路过的别人会躲很远,捂着鼻子,但我们都觉不出来,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

  记者:是因为麻木了还是因为适应了?

  荀笑红:就是因为适应了,不是麻木了。我们鼻子也挺好使的,比如说马路上有外溢水流的话,也许它有点浑浊,但是我们根据鼻子一闻味就知道,到底是自来水泄漏了,还是下水堵了。

  荀笑红:这味肯定是有的,欧博allbet手上弄的那些,比如说油污,或者脏水,污泥什么的,弄到手上的那个味洗不掉的。

  记者:不戴手套吗?

  荀笑红:戴手套也会透过去,比如说我们洗衣服,因为洗手洗不掉那个味,用香皂洗不掉那个味。

  清掏工作五个字:“苦、 累、 脏、 险、 毒”

  有人曾经给清掏工作的特点概括了五个字,“苦、 累、 脏、 险、 毒”。这五个字让不少人望而却步,而即使进了这个行当,干不了几天就退出的也不在少数,但是自从来到清掏第一线,荀笑红一干就是二十多年。

  长时间在没过小腿的积水中工作,她的膝盖已经有了毛病。清掏时,还常常会遭遇“灌包”,水进到裤子里,里面全部湿透。因此冬天清掏时,每个人都会准备几条棉裤在单位,湿了换上干的再来。

  荀笑红:这边都是零下二十来度,就像这样沾水,从井下上来之后就变成冰碴了,然后哗哗往下掉,像下雪一样的,闻着味了。

  记者:还是挺冲的?

  荀笑红:挺冲,你们反正闻着不太习惯,欧博百家乐我们都还行,我们觉得井下这个味,还挺亲切的。

  记者:主要冬天难受,冬天和夏天最难受,夏天是臭,冬天是特别凉。

  荀笑红:其实夏天也不好受,那么热的天,有时三四十度时也要穿这身下去,不穿都热呢,穿上马上一身汗就湿透了,不等干活就湿透了。

  清掏工作还伴有生命危险

  除了气味难闻、工作环境污浊之外,清掏工作的另一个特点就是毒,地下管井里流淌着的除了老百姓的生活废水,还混杂有工业废水,由于含有重金属等有毒有害物质,长期积存会产生一氧化碳、硫化氢等有毒有害气体

  记者:你们下去有什么防护的用具?

  荀笑红:有,过去我们戴口罩什么的,最近这些年随着我们排水行业逐渐被社会、政府重视起来,也给我们提供了不少资金,我们有安全检测方面的、安全防护方面的、安全作业方面的东西,这些护具都有,基本上备得挺全的。

  记者:您干了二十多年自己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荀笑红:我这个嗓子做了三次手术,到2010年之后我就再不做了。

  记者:为什么,什么原因?

  荀笑红:因为做了也不好使,长期在井下作业会吸入这些气体。

  在漆黑、漫长,不知道最终要流向哪里的地下管井清淤通堵,除了苦脏累毒,有时候危险也会在不知不觉中降临。

  荀笑红:有一年我们掏河润街,就像国外的可以走船、比较大的方渠。我当时清掏的那条渠,旁边还有一条暗渠没有检查口,老工人告诉我说,那条渠既深又水流湍急,没人敢过去,我当时掏的时候,脚让污泥给陷住失去平衡了,身体就栽过去了,倒向那个渠了。

  记者:如果掉到那个渠?

  荀笑红:掉了就没了,跟着水流冲走了,到末端去找了。

  记者:进到那个新渠里面,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荀笑红:对,就没有生还的可能,因为我们穿着水衩,胶皮水衩,你要倒了还会灌水的,根本就上不来。我倒的一刹那一下抓住墙边了,支住了,然后两个同事赶忙跑过来把我给拽回来了。

  外界的误解和歧视 是对他们最大的打击、刺激

  荀笑红有一个网名,“水浊荷香”但生活中很多人却只愿意感受荷花的清香,不愿意接触和正视浑浊的污水。因此,除了必须承受苦累脏险毒这些清掏工人必须要承受的分内之事外,每一个清掏工人还不得不修炼自己的另一种承受力,那就是普遍存在的对这一工作的误解和歧视。

  荀笑红:掏井的时候,有一个妈妈领着孩子从旁边过,指着我们这帮人跟那个孩子说,看见没好好学习,不好好学习将来就干这个,这是对我们很大的刺激。我也觉得这个话听着挺刺耳,尤其是我那些女工刚来的时候,本身她们可能就在思想斗争,这样的话对她们打击、刺激很大。

  记者:你们怎么面对这种目光呢?

  荀笑红:我有时也跟自己说,或者跟她们说,其实他们嫌弃的这些东西是跟他们息息相关的,就是他们日常排泄出来的,他不是在嫌弃咱们,而是嫌弃他们自己。

  二十余年坚持一线战斗 她舍不得离开

  清淘养护、设施维修、抢险排涝,都是清掏工人的工作。2012年8月29日台风布拉万抵哈尔滨时,强降水导致道路积水面积和水位猛增,荀笑红和同事们在积水中工作了13个小时,之后患上了严重的尿路感染。

  荀笑红:其实我倒是有机会可以离开一线的,我有好几次机会。那个时候我们领导想让我上所里去,帮收费、当宣传员,就是写一些材料什么的,我都没去,我也不愿意去。

  记者:这年纪也大了,可以换点轻省的,安全点的位置不好吗?

  荀笑红:我就觉得我在一线更适合我,尤其我在这一片管区,将近二十年,有感情了。因为我太了解了,像我孩子一样,所以我不太舍得离开。

  百姓的一句话就让他们觉得无比骄傲

  荀笑红担任班长的女子清掏班刚刚成立时只有6人,即使到今天这个清掏班也只有9人,但这9人却负责着66条街、68公里长的管线,大大小小三千多个检查井,工作的繁重可想而知。

  记者: 对你们来讲为什么还能够承受那么多,还要继续做?

  荀笑红:去年12月份应该是哈尔滨最冷的时候,当时有一个不归我们管的居民小区,因为很多年没清通过,大冬天堵到满大街流粪汤,全是臭味。井盖打开时,里边的东西一下就涌出来了。当时可能那片地面下有危险、塌方的地方,当时我们也是义务帮着去疏通下水,在很危险的情况下作业。疏通完后,老百姓说还是共产党好,这时我们就觉得,不光说是代表我们这个行业,可以说我们的行为已经代表政府的形象了,老百姓给政府给共产党肯定了,我们觉得这个时候很骄傲。

  排水精神:舍得一身脏,换来万户净

  很多哈尔滨市民都记得一个场景:2016年6月12日,暴雨夹杂冰雹,一个身穿红衣的中年女子挡着排水井盖,站立在没膝的积水中,充当“真人路标”这个被网友偶然记录,并迅速走进许多陌生人朋友圈的人就是荀笑红。她在夹杂冰雹、温度零下的水里站了两个多小时。

  荀笑红:雨倒是我们都习惯了,主要是当时因为冰雹下了很多,冰雹在水里面都不化。

  记者:零下那么冷的水,站了两个多小时?

  荀笑红:对,那不是我一个人,因为那天的情况很特殊,我们排水集团大概有五百多人上岗,全市的范围内也有好几个路面积水。

  记者:就是你那时候会感觉到人们突然对你关注了,对你有那种敬佩的目光的时候,你和之前的那种工作的感觉,会有什么不同吗?

  荀笑红:我还真没想太多,但是我就觉得可能就是,再工作起来的心情舒畅了很多似的。因为终于社会上有一些人来关注排水了,关注我们这个行业了,还觉得挺欣慰的,其实我觉得我们每天付出就是在创造价值,我们认为的价值。

  记者:你认为的价值是什么?

  荀笑红:我们排水精神,舍得一身脏,换来万户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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