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de-A乐队表演。受访者供图
主唱晓龙。
对于非典型“社恐”的Code-A乐队主唱晓龙来说,欧博音乐是艺术,更是他生活的必需品。9月13日,由Code-A参演的“混合派对”,为成都观众呈现了一台特别的中秋演出。舞台上,晓龙和搭档杜顺大开大合的表演,备受年轻观众喜爱。在晓龙略微慵懒的唱腔中,时间回溯至一周前,也是在梵木创意园,合着潺潺水声,拥有乐队主唱和大学教师双重身份的晓龙,面对封面新闻记者的镜头,讲述了他的音乐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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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岁打赌赢奖金
坐一夜汽车到广州买吉他
晓龙是广西人,在桂东的一座小城长大。对15岁的晓龙而言,除了学习,他很难被动接收其他信息。“有一天,朋友突然拿了一把吉他出来。”听着朋友的弹奏,当音律通过空气的震动传进耳朵,他突然被感动了:“这个声音跟耳机里传出来的感觉很不一样。”
这是晓龙第一次听到现场完整版吉他演奏。这次经历,让晓龙下定决心学吉他。“我当时成绩不错,考完就跟妈妈打赌说期末考试考得不错的话,就奖励我1000块钱去买把电吉他。”
当时的1000元,相当于晓龙妈妈一个月的工资。为了晓龙的梦想,妈妈还是同意了。假期刚到,欧博娱乐成绩喜人的晓龙便邀上三五好友,一起到广州买乐器。“小城里没有吉他卖,最近的大城市就是广州。”几个年轻人,一路揣着几千元“巨款”,他们连个盹儿都不敢打。
熬了一夜终于到了广州,晓龙买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把电吉他。没有乐理,不懂和弦,晓龙也曾纠结自己弹出来为什么跟唱片声音不一样,“年轻就是好啊,随你怎么折腾。”自嘲“野路子”的晓龙没弹多久,就跟朋友商量组健乐队。“别人乐队有吉他、贝斯、键盘,我们也拉人来凑。没人会架子鼓怎么办?不要紧,正好我发小的妹妹有个电子琴,琴里有鼓的声音。”
就这样,高二的晓龙组建了人生中第一支乐队。那年过年,他带领乐队办了一场对外演出。虽然忘了地点在哪儿,但那次不成功的回忆,让晓龙嘴角上扬:“你想想,我们一个乐队两个键盘,其中一个键盘是鼓声,鼓手就是键盘手,是戳出来的鼓声。虽然感觉有点假,但也可以接受。年轻嘛,欧博allbet形式大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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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有了知名度
两张CD打开音乐“阅读量”
晓龙用“烂”来形容人生第一次演出,如今再回忆起这次表演,他笑容满面。因为这次演出,居然让他们在那座小城里有了一定知名度。“有一个比我们大4岁、在南宁读大二的师兄听说我们了,他当时已经接触了一些外国的音乐。我们约在一家蛋糕店,喝点饮料聊聊天,临走前他塞了两张CD,一个是英国的绿洲乐队(Oasis),一个是来自大洋彼岸美国的涅槃乐队(Nirvana)。”这两张CD,对晓龙影响深远。“这两支乐队虽然风格不一样,但非常有代表性。我们四个人回到家,非常有仪式感地坐在沙发上,一起听。”
喜欢探索的晓龙开始上网收集各大流行乐队的信息,就这样,顺着两个乐队往下顺往下延伸,晓龙花十年的时间,研究透了1950年代至2000年的乐队。他对那些国外大牌乐队的音乐风格、旋律、基调,了然于胸。“我觉得在成都乐队圈,我的音乐‘阅读量’算是很深的。”
2006年高中毕业,晓龙来到成都,在西南交通大学读土木工程。乐队成员四散各地,虽辛苦存活,却只维持到2008年。“一到大学,欧博百家乐我就在学校院队打篮球,曾拿了两届冠军。”因为篮球成了校园“风云人物”的晓龙,仍对音乐念念不忘。2010年,晓龙组建了一支带有复古风格的摇滚乐队——中央车站。那段时间,除了忙碌的学习,还要创作、排练、演出,虽然辛苦,但晓龙乐在其中。
2010年12月25日,中央车站乐队发行首张专辑《1STation》。2012年9月,正值研二的晓龙,又收到一份音乐大奖:中央车站获得了“虎牌乐队龙虎榜”的全国总冠军,奖金10万。晓龙意识到:自己的未来规划里并没有“做工程”这一项。“我们那时演出一场,一个人能挣1000元。”这种兴趣和物质的双重吸引,让他更加专注音乐。一年后,晓龙再次交出了一份满意的答卷:2013年11月1日,乐队发表第二张专辑《2nd St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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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动跳出舒适圈
组建新乐队探索新音乐类型
在中央车站,晓龙收获满满,甚至一直走“野路子”的他,在另外两名专业乐手的帮助下,对乐理的掌握越来越强。之后,晓龙又带着工科生的钻研劲头,自学录音工程。
遗憾的是,最终因为音乐理念不同,晓龙离开了中央车站乐队,之后便组 建 了 Code-A。Code-A乐队原本有三个人,主唱晓龙、贝斯手马越、鼓手大胡子,2017年10月,打击乐手杜顺加入。随着马越的离开,大胡子的忙碌,Code-A经过一系列的人员变更,最终以现在的二人组合亮相。“我和杜顺都是双鱼座,属于自己内心有笃定想法,但不愿意跟别人起冲突那种,合作起来比较搭。”
虽然只有两个人,但在晓龙看来,Code-A的演奏比较讨巧,“我们一个吉他、一个鼓手,可以用一把吉他去唱流行乐。可能有时候缺个贝斯,但一个不稳定的贝斯对我们可能是减分项,可以用技术来解决。”晓龙不再纠结于摇滚乐的形式,从2015年开始,他主动跳出“舒适圈”,开始探索新的音乐类型。
在晓龙看来,跳出舒适区并不代表否定自己,“‘根’的东西是很难去变的,就好比我的口音。”很早之前,因为地方口音问题,晓龙曾被某电台主持人打趣过,这次经历,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影响,甚至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想接受电视台、电台等需要出声、出画的采访,“有了表达障碍,总觉得自己声音怪怪的,有种违和感。”
这种状态持续了两三年,晓龙又一次“硬着头皮”参加了另一个电台的采访。“这次的主持人很照顾我,还专门鼓励了我,让我感觉很不一样。”再加上工科生善于观察的本能,他开始观察电台的制作流程。之后到北京录制母带的经历,也让晓龙决定练好普通话,“虽然刚开始转变很累,但跳出来、习惯之后一点都不累。”普通话好了,晓龙也愿意主动在公共场合说话,他还在Code-A乐队自媒体平台做了“鸭鸭电台”和“鸭鸭讲台”两档音频节目,与乐迷分享自己了解的西方摇滚乐史。
2018年12月5日,乐队 首 张 同 名 专 辑《Code-A》正式发行。专辑试验的成分比较多,音乐风格游走于另类摇滚、强调律动的电子摇滚、还有电气化的缓慢的民谣。里面几乎所有的声音,都是晓龙和杜顺两个自己录制再加上调制得到的。“各种小打、钢片琴、钢琴、合成器、吉他、贝斯、鼓、还有航空箱等,是这张专辑的形式。内容上,我们更关注内心的一些片段化想法或是突然的感触。”晓龙透露,今年年底,他们的第三张专辑即将发布,“这张专辑是对第一张的完善和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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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不漂亮的音乐
靠近年轻人激发他们兴趣
Code-A的音乐给人一种轻松自在的舒适感,他们不喜欢说教式的表达。今年8月30日、9月11日,Code-A连发两张EP《Dr.Fine》《你我之间》。一个强调“挖掘出城市人内心里面的垃圾”,一个探讨“如何去打破每个人的心之壁垒”。两张EP发行前后不到半个月,音乐风格就从摇滚舞曲变成了温柔的独立摇滚,小心翼翼地唱出心底的感触。这种不给自己贴上某种单一的音乐风格类型的标签,特立独行、变化多样、不拘一格是晓龙的追求和企图。
最近,一直不喜欢平白直叙表达音乐的晓龙,开始有意识地靠近年轻人。“我们的青春期是在互联网时期前成长起来的,我们经历过手抄歌词,经历过可以把一本杂志翻烂,互相传阅一本漫画书,因为信息匮乏,大家对一些东西真的会爱到深处。但现在不一样,现在是互联网时期,年轻一代的行为模式已经发生了质的改变。如果我们的思维模式还偏向于传统,还坚信好东西会自己浮出来是不行的。”
作为大学老师,晓龙接触了不少95后、00后。“现在的年轻人做解构才厉害,他们做一个东西会把它嚼碎了,即使嚼不碎至少也会把表面打碎了去消化。”这给了晓龙新动机和启发,“如果想让年轻人了解你,你首先要去迎合。有的音乐人一直觉得自己不被理解,可能是你真的没做得很好。”
“如果大众不理解我们,我们可以适当地向大众靠拢。因为人都不来,你的个性怎么体现?即使靠近大众,我对我们的现场也比较有信心,我们的舞台音乐是完全真实的自我表达,是可以触动别人的。”
晓龙认为,在当下,人们都是“杂食动物”,听惯了各种好听的音乐,偶尔有些粗糙的、不漂亮的音乐,反而能激发年轻人的兴趣。Code-A就在尝试这种音乐,“音乐最主要的功能就是娱乐,所以我们的音乐会想办法靠近年轻人,就是稍微让我们的音乐听起来不那么漂亮,主动挑战那种缺陷美。”
封面新闻记者荀超